平成之上

現paro小段子。第一段CP是雙狐,第二段是鶴一期。

(P.S:一期哥買東西給五虎退那段對話的梗源自推特)

 


 

 

 

 

 

 

 

壹、

 

鞋櫃裡頭放著一雙沒有看過的皮鞋,而自己的那雙室內鞋消失了。

 

鳴狐手中拎著自己的皮鞋四處張望,再三確認這是屬於自己的鞋櫃以後,按照常理判斷大概是某位睡昏頭的同學一個不注意把鞋櫃號碼看錯了,穿走了他的室內鞋還順道霸佔了他的鐵櫃,才會造成他現在的窘境。

 

這下可好。解決方案有三,一是光著腳踩著白色襪子往福利社邁進,買一雙新的室內鞋;二是穿上皮鞋回家拿一雙勉強湊合的來替代;三是去尋找鄰近鞋櫃的擁有者,查看他們的腳底看有沒有繡著他的學號。很顯然三是最不可行也最沒效率的方式,鳴狐果斷放棄後選擇了最省時省力的方法一。

 

他將書包背於肩上後踩開步伐,想著這雙襪子在今天結束之後八成是得漂白處理了吧,新的室內鞋也得先帶回家清洗才行。才走到半路上便巧遇了準備進入教師辦公室的小狐丸老師。

 

鳴狐看著朝向他走來的人,「老師好。」禮貌性的打了一聲招呼,小狐丸在他面前站定後馬上抓了重點提問:「你的室內鞋呢?」

 

「不見了。」他面無表情回應。怎知眼前的人表情卻驟變,一頭銀白色的毛髮像是警備狀態的獸那般豎直,僵持了一會兒鳴狐正想開口告辭時,肩膀卻被小狐丸的雙手給固定著致使他無法移動。

 

「這種事……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

 

鳴狐不太明白小狐丸指的是什麼,不經意的歪了歪頭思考。下一個瞬間,身子一橫便被強制性的以公主抱的形式抱起,不留給他回神的餘地,小狐丸在大庭廣眾下爆炸性的舉止早已震懾了走廊上路過的師生。鳴狐心想糟糕,他們交往一年來努力維持的地下戀情這下破功了,掙扎著想讓小狐丸放開他時,小狐丸不知怎麼火冒三丈的制止他的推拒:「不要動。」

 

鳴狐被這股氣勢嚇得不敢吭聲,雖然戴上口罩的面龐總遮住大部分五官,但微睜的雙眼還是清楚表現出他現在的訝異。小狐丸怎麼了?他只能雙手環抱著書包,任由將自己易如反掌舉在胸前的人擺布。

 

「是誰做的,你心裡有底嗎?」

 

「……?」

 

慘了,小狐丸今天提出來的疑問他一個也不懂。鳴狐慌張的想要向小狐丸解釋,卻也不知道該從何解釋起。只見對方嘆了一口氣,穩穩的抱著他開始行走,鳴狐因為先前小狐丸類似警告的喝止,所以只能沉默著低下頭來,以赤紅的雙耳去面對那些朝著他倆目瞪口呆的人們。

 

然後磅的一聲巨響,鳴狐才抬起頭來。這、這裡不是他的教室嗎!氣勢洶洶的小狐丸殺意騰騰的對著裡頭原本嬉鬧不休的同儕,和平日和藹可親的新手教師形象完全相反,明明是站在同樣高度的地板上,小狐丸卻像是站在高處傲視他們這群呆若木雞的學生,只差一個斬首示眾的指令,這個場景便能夠圓滿成型。

 

「是誰偷走了鳴狐的室內鞋?乖乖自首的話,說不定還能從輕量刑。」

 

啊,鳴狐終於懂了。

 

只恨當下自己沒有把話說清楚,或者該恨室內鞋被偷走然後丟進垃圾桶實在是太常見的欺負方式,而花了不到一分鐘腦補了不知道多少霸凌劇情的小狐丸行動力實在太高,這才造就了這場現在進行式的烏龍……恍然大悟的當下,鳴狐除了覺得感動以外還是感動。

 

突然有點明白戀愛以後智商便以負數倍乘這句話的道理。

 

狀況被釐清之後小狐丸雖然石化了幾分鐘,但還是以「都已經曝露了也沒差」為由,將鳴狐繼續公主抱著往福利社走去,替他買了一雙新的室內鞋。

 

「……你一定覺得我是個傻瓜吧。」放學後小狐丸來接他時這麼說了。鳴狐將口罩拉到下巴的位置後墊起腳尖啄了眼前人的臉頰一口。

 

「我也一樣。」

 

 

貳、

 

小學校門口等著許多接送孩子的家長,待到放學鈴聲一響,原本還迴盪著琅琅讀書聲的校園便鬧轟了起來,孩子們將背書一拎就往外頭衝,迫不及待似的要和分離了半天的家人相會。

 

五虎退也是如此。只是偶爾會在走廊上摔一跤,哭喪著臉緩慢移動腳步,出現在頻頻看錶的一期一振面前。今天的他非常謹慎小心的避開了人潮,所以沒有被擠下樓梯。難得自豪了一分的他在看見一期一振後興奮的邁開跑姿,誰知下一秒就立馬拌上小石子,五虎退還是無法倖免這慘痛的命運。

 

「嗚、嗚唔……對不起……一期哥……對不起……」他嗚咽著,不斷用手掌抹去眼角的淚水。但一期一振背部的衣料還是被他的眼淚浸濕,和他佈滿淚痕的雙頰同樣一蹋糊塗。一期一振不斷安撫他,但膝蓋上方紅腫的傷口看來觸目驚心,小小年紀的他只覺得十分駭人,壓抑著哭聲卻無法停止哽咽。

 

「啊!對了,回家的路上不是常常會經過一家五虎退很喜歡的玩具店嗎?他們今天有很多新品上架了哦,要去看看嗎?」一期一振使出渾身解數想要讓五虎退忘記關節上的疼痛。看來這方法是奏效了,他馬上被轉移了注意力,坦率的點了點頭。

 

「好──那我們出發囉!」

 

進入了玩具店後,琳瑯滿目的商品令人眼花撩亂,五虎退被眼前繽紛的景象吸引,腳上的傷口雖然還隱隱作痛著,但明顯現在是眼前五顏六色的畫面更加打動他。一期一振就這樣背著他在店裡四處走動,這樣的療傷過程比起塗上生理食鹽水,忍耐著吃痛的感受要好上許多。

 

接著一樣東西如同強力磁鐵那般緊緊扒住了他的目光。一期一振像是發現了這點,貼心的停下腳步以後往他的視線看去,那是一隻白色的小老虎,上頭還有綿繩繫著能夠拿來作背包的吊飾用,架上已經剩下最後一個了。

 

「喜歡這個?」一期一振笑著問道,五虎退猶豫的搖了搖頭,但他專注的目光卻使勁的往吊飾的身上瞄準,想要將之購下的意圖簡直能把這隻純白的小老虎給刨開一個洞。

 

一期一振的語氣似乎帶著笑意,和以往一樣溫和:「那麼就買吧?掛在書包上一定很合適吧!」

 

「……不行啦,明明是男孩子,這樣會很奇怪的吧。」一期一振的身材並不高大,或許還偏纖瘦的體型使後方的翼骨格外明顯,五虎退將頭靠上眼前人的背部,搭配沮喪的語氣轉過頭,為了男子漢的尊嚴打算和心愛的吊飾永別。

 

「那這樣吧──」一期一振抬了抬脖頸想要引起他的注意力,五虎退扁著嘴仰起頭,剛好對上一期一振一頭柔軟的髮絲,心情突然變好了幾分。「一期哥把它買下來然後送給你。如果在學校有人問起,五虎退就說:『是哥哥送給我的,所以只好拿來用了。』這樣就沒關係了吧?」

 

「欸……可、可以嗎?」

 

「當然可以囉。喏,快點拿著,我們一起去結帳吧。」

 

「謝謝一期哥!」形勢瞬間扭轉使他破涕為笑,五虎退一手扶著一期一振的肩膀穩住身子,另一手直直的伸出想要去拿架上僅存的小白虎娃娃。

 

誰知命運作弄人,他剛才的猶豫竟然讓他人有機可趁。正當指尖快要觸碰到那柔軟的布料時,小白虎在他面前被其他的人迅速奪去。五虎退和一期一振都一臉訝異的看向一旁突然出現的白衣男子,那位陌生人對著他們笑了笑,食指還勾著小白虎頭上的棉繩,炫耀般的轉了轉這輕盈的娃娃。

 

「嚇到了嗎?聽店員說這好像是最後一個了呢,那我買走啦!抱歉囉。」青年俊秀的臉龐格外吸睛,但此刻揚起的笑容卻特別的嘲弄,一期一振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轉身走向櫃台結帳的男人,讓他回過神來的是身後五虎退二度傳來的啜泣聲。

 

「唔……嗚……」從天堂掉落至地獄的心情比提早得知今天的晚餐裡會有青椒還要令他難受,五虎退努力忍住傷心的情緒,想要和一期一振說自己不要緊,但淚水還是不受控制的稀哩嘩啦落下。

 

「先、先生!」一期一振趕忙追了上去,在自動門外叫住了青年。青年像是早就料到他會追上來,不管是眼角還是唇角都填滿了惡作劇般的笑意。

 

「不好意思……可以請您把那隻娃娃賣給我嗎?因為我弟弟真的很喜歡……啊,我可以用兩倍的價錢和您買下的!所以拜託了……」一期一振為了他還真是用盡苦心,五虎退抓了抓自家兄長的臂彎,想藉此傳達算了吧、就算沒有也沒關係的訊息,但一期一振卻沒有放棄的意思。

 

「其實給你們也可以的哦。」青年突然說出意料之外的回應,更直接把手中的娃娃交到五虎退的手裡。一期一振感到驚喜的同時,還以為終於可以為這波折不斷的歸途劃上句點,正想讓五虎退替自己從口袋裡拿錢包出來時,青年卻突然往一期一振的方向湊近了身子。

 

「──但是要用你的手機號碼來換。」

 

五虎退隱隱約約能夠從另一側,聽見這名男子在自家兄長耳邊輕聲細語的內容。在亂藤四郎收藏的少女漫畫裡似乎看過類似的片段,這就是所謂的搭訕嗎?看見臉皮一向很薄的一期一振面紅耳赤的模樣,腦袋亂成一團的五虎退因為過於意外的展開而震驚不已,娃娃不知不覺從他的手中掉落,在柏油路面沾染上些許灰塵,簡直是賠了哥哥又折兵的最佳例子。

 

現在把娃娃還回去……還來的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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